星辰非昨夜

关于我

你若以世界为聘,我当以地狱还礼。

大概就是别人眼里的她们俩。

写魔女的期间摸的一个鱼。大部分是瞎扯。凑合着看。



欧根亲王刚和俾斯麦在一起那阵子,总是会收到来自路人艳羡的眼光。


她自己倒是坦然受之,美得有些找不着北。


然而那目光落到俾斯麦身上时,就又染上了怜悯,总还伴随着摇头叹息的动作,活脱脱就差一句“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感慨。


刚被恋爱的酸臭味笼罩的欧根亲王晕晕乎乎地偏过头去看身边的恋人,年轻的将军大人身板笔直,依旧轻捏着她的并拢的指尖,泰然淡定。


然后她也很安静地任由人牵着,有些起伏的心潮似被温柔地抚平了。她尝试着回握俾斯麦的手,然后那只手就更紧地把她握住了。



俾斯麦如何?


众人交口称赞:好啊,实在是好啊。


欧根亲王如何?


众人点头微笑:好啊,实在是好啊。


俾斯麦与欧根亲王如何?


众人于是就彼此看看,不约而同地痛心疾首:造孽啊,实在是造孽啊。



多情的亲王也许会有一个最终的归宿,冷淡沉稳的将军也会有一位温柔体贴的恋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倘若谁要把这两位往一块儿凑,那就好比热情的火遇上冷硬的铁:你嫌我吵闹浮躁,我恨你冰冷僵硬。


何况若是曾经到过铁血的人,便会知道欧根亲王虽是对谁都一副笑嘻嘻的脸,遇上了将军大人,便会正襟危坐,端出一副正经模样来。记得有谁问过她一句“如何评价自己的顶头上司”,欧根亲王把手里的宫廷金扇一展,遮住半张脸,挑着眼只轻飘飘撂下俩字儿。



——“无趣”



好嘛,说无趣的也是你,现在跟她在一块儿的也是你,送结婚礼物的倒是我们了。


众人捏了捏钱包,纷纷掩面而泣。




高傲的将军大人从来独来独往,少有的交际也只是点头握手。更多的时候只是在宴席上端正地坐着,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根亲王却不一样,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裙摆飞扬,弯眼笑意盈盈。推杯换盏间,眼角绯红惊人的浓烈,目光却依旧清澈而明净。


那时他们以为那目光只是如往常一样停驻在哪位少女娇俏的脸上,却不知顺着这个角度看过去,唯一真正落入那双眼眸的人仅一人尔。


“怎么了?”突然抬起头的俾斯麦似乎将旁边的朋友惊着了。


俾斯麦动作极轻地摇了摇头,只看见那人站在舞池中央,灯光映得她的眼眸璀璨如星。她在人群间谈笑风生,不时引起少女们的娇笑声,一群人纷纷扰扰打作一团。她便笑着告饶。




其实在战场上的表现还是很不错,尽管无论如何也没有人想把这归为“默契”。


默契应当是欧根亲王与希佩尔无须一字便能在同一时刻发射出炮弹打击敌方的致命咽喉,是战胜后的相视一笑,或是在希佩尔去食堂要求提供猪肘之前欧根亲王就会优哉游哉地把所有猪肘拿走,然后在她跺脚骂人之前笑眯眯地让她“求自己”时欠揍的表情。


这才是默契啊,真正的心意相通,心有灵犀。




“服从命令——?”欧根亲王冷着脸站起身,将手中的文件拍上桌面。“阁下是真以为一昧猛攻就能轻松拿下吗?真不知是阁下高估了我军,还是低估了敌军,真以为对面都是傻子吗?”


颐气指使的男人身上穿着的军装怎么看怎么不配他气急败坏的脸,他怒气冲冲地从舒适的转椅上跳起来,指着欧根亲王破口大骂,言语令在座的其他几个女负责人都略皱了眉头。


“好好听从安排战斗就可以了,不然你以为你一个女的怎么能站在这里?是战斗工具就做好战斗工具该做的事,别忘了你的身份!”


欧根亲王一挑眉,一个“我”字还没出口,便被人制止了。俾斯麦的声音不大,却盖过了男人的骂声,只轻唤了她的名字,便让她十分莫名地停止了下来。


“不要无礼。”俾斯麦朝她说完这一句后,转向男人,“请您和在座的各位先行商议,我们失陪了。”她说着走向欧根亲王,正欲带她离开,男人却还似乎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管好自己手下的东西,别乱咬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俾斯麦不动声色地握住欧根亲王的手,不发一言带她离开了会议室。



那时他们都以为她们的关系是不好的,毕竟没有人见过欧根亲王这么生气的样子。


她甩开俾斯麦的手,冷笑着退开几步:“波斯猫酱真是好修养。”


俾斯麦看着她,目光沉沉,却不发一言。


“他要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波斯猫酱也很希望这样吧?”她揭下帽子,放在桌上,笑容冰冷。“这命令我是执行不了了,要不波斯猫酱去吧?那位先生也一定很喜欢波斯猫酱这样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战斗工具。”


“——至于我也没那么重要。”



这里其实来过好几个不懂战术的外行指挥官,也有过许多个愚蠢得让她们不忍直视的命令,然而从来没有一次,欧根亲王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分明在笑,眼里却有团火在倔强地烧着,隐约可见水雾氤氲,却又在她一眨眼间消失,仿佛那一闪而过的委屈和难受只是错觉。她照旧微扬着下巴,银发上一缕红色如火浓烈,骄傲又高贵,执拗地不肯低头。




然而最终她们仍取得了胜利,那位先生不知因什么原因被人带走了,狼狈的样子看不出当初一丝一毫骄横的影子。他疯狂地试图挣脱,嘴里不停叫骂着欧根亲王和俾斯麦,顺带将舰娘都诅咒了个遍。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被撤职了,最终又去了哪里,只听传闻说从那以后再没人见过他。




无人的孤岛,俾斯麦踏着风缓缓走向他,眸光凌冽异常,然而嘴角却扯出了一抹笑容来。

“失礼了。”




“我当时还是挺担心的。”希佩尔咬着瓶盖道,“不过幸好最后还是赢了......本大人看你当时很生气,结果......”

“结果堂堂贫乳傲娇大人还要陪我选婚纱。”欧根亲王打量着面前抹胸款式的鱼尾裙,托着下巴。“——你觉得波斯猫酱会选什么样的婚纱呢?”




记得是在很久以前的夏天,舰娘们商量着去周边城市玩一玩,于是大军浩浩荡荡出发,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得不得了。


那是一家装修得十分别致的小吃店,墙壁涂成了蓝色,上面有几缕飘云,似乎能隔着墙壁闻到海风的气息。再一看招牌,顿时众人乐开了。好呀好呀,情侣半价。于是真情侣手挽着手甜甜蜜蜜地进去了,几个姑娘打鬼主意,一番商量后也挽着手卿卿我我地进去了,剩下欧根亲王和俾斯麦大眼瞪小眼。


欧根亲王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叔,腰间拴着围裙,上面画着只小黄鸭。他调甜品的动作十分熟练,像做过了上万次。见到她们也只微笑点头,有小姑娘噔噔噔地跑来,大大方方地用带着奶气的声音让她们里面坐。


里面的房间装饰得很温馨,比起一个普通的小吃店,倒更像是个小窝,四边墙角还堆着几只玩偶,没心没肺地笑着。中间是一张小桌子,围着能坐三四个人的样子。欧根亲王和俾斯麦各自坐了下来,点的甜品又还有段时间才能来,于是又无话可说了。


“嗯——波斯猫酱?”欧根亲王搓着手,眼睛四处瞟,却死活没敢看俾斯麦。


俾斯麦嗯一声,算是回应。


“呵,呵呵...我们现在.......应该算是——嗯?”欧根亲王最终将目光停在角落的那只兔子身上,兔子咧着三瓣嘴笑,笑得怎么看怎么尴尬,就跟现在的自己一样。


如果有人说欧根亲王也会有局促不安的样子,那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然后戳着脑袋骂傻瓜。你以为那人是谁呀,大名鼎鼎的欧根亲王,是会有这种表情的人吗?


俾斯麦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然而欧根亲王却开不了口了。


是什么?


于是欧根亲王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在最后。应该一开始就挽着威尔士或别的人坦坦荡荡地进来,大大方方地坐下。然后你一个”亲爱的“我一个”小宝贝儿“,既能撩到姑娘,还能混到半价小吃。何必跟这朵高岭之花过不去?


她想着,抬眸偷瞄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目不斜视,坐得端正。


中年大叔敲了敲门,然后送进来一桌的甜点。欧根亲王这才想起方才点菜的似乎只有自己,对面的娇花始终一言不发,于是乎笑得更加尴尬了。一顿饭吃的十分不是滋味,空气流动得缓慢,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像一个世纪一样长。


“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情侣。”大叔抿嘴笑时,欧根亲王心虚得不行。




其实也确实不像啊。

众人纷纷吐槽,有人起哄要她们当众亲一个。欧根亲王一扬眉:“哎呀,威奇塔酱,亲倒是可以,只是你恐怕看不下去呀。”众人纷纷了然,于是哄堂大笑,又开始齐齐去喂威奇塔酒,追问她什么时候找对象。

威奇塔一仰头,一摔酒杯脸色微红,嘟哝着“受够你们这些情侣了!”于是又笑倒一片。




如果说她们全然没有站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也还是有的。

那是命悬一线的时刻,海上风浪汹涌,如异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急匆匆赶来的驱逐舰向她回报情况,俾斯麦皱着眉,手指轻叩桌面,硕大的雨猛烈地冲击着一切,发出嘈杂而令人恐慌的死亡之音。风狞笑着似乎要将一切都撕裂,周围已隐有哭声响起,抽泣声此起彼伏。

前方为黑暗所笼罩,似乎一旦踏足便会丧命。少有保持理智的人劝她停下来不再前进,至少在这里等待风暴停下还有生还的机会,往前一步便是陌生的海域,谁也不知道等待着的究竟是什么。

要停下来吗?


俾斯麦停止了敲桌子的动作,深呼吸尽量保持着冷静,闭着眼飞速计算着一切未知的可能性。


要停下来吗?


“停下吧!”周围有人回过神来,向她乞求。


要停下来吗?


“快停下啊!停下!”惊慌的叫声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向她涌来,谁也不愿意放弃这根稻草,她们不知道面前这个一向沉默的年轻将军究竟在想什么,又为何还不停止前进。离那片黑暗越来越近,已有人濒临崩溃。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已抱紧她的腿向她苦苦哀求,然而俾斯麦一面撑着额看着,一面内心却愈发焦躁。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们引来这里的!”有不服从她的人开始疯狂地指责她,“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停下吧!求求你了!求你快停下!”


“你想杀死我们吗?疯子!赶紧停下来啊!”


“你疯了!赶紧停下!”


“你要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俾斯麦,你这个——”


“什么?”熟悉的声音伴着脚步声响起,有人轻点那指着俾斯麦鼻子之人的指尖,对上那人的脸,重复道。“她这个什么?”


俾斯麦微怔。


漫天风雨,电闪雷鸣间,有人站在她面前,轻巧地挡住一切指责和怒骂,然后转过身向她行了极其标准的军礼,声音盖过天地间的一切,一字一句清晰如镌刻,铿锵有力。


“欧根亲王,尊候指示。”




其实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人笑着摇头感叹,那时我觉得她们两个人真是奇怪。

好像她们从来也不是很默契,一起买双人冰淇淋时俾斯麦说要香草味的,欧根亲王却非说草莓味的更好吃。

好像她们相处起来也不是那么融洽,俾斯麦会让欧根亲王圆润地从办公室离开,欧根亲王也会哼哼俾斯麦不解风情。

好像她们性格上也没有多么互补,譬如往往付钱时欧根亲王会碰碰俾斯麦肩膀示意,俾斯麦也偏过头来瞪她。——“你也没带?”——“我以为你会带!”

就连她们站在一起时,好像也没有所谓夫妻相。一个冷冰冰,身板挺直;另一个笑得像朵花,死不正经。

好像她们不是那么般配,可是——



目光投向那挽着手随意散步的两人,有风吹得她们发丝交织。欧根亲王笑着说了什么,俾斯麦便弯着眼也绽开笑容。偶尔欧根亲王会指一指路边的某棵树或某根草,于是俾斯麦就也跟着停下看看。她们就这样慢悠悠地走一步停一步,仿佛这是十分理所应当的事。



她们没有回头看走过的路,也不曾抬头在意眼前的路。



眼中除了彼此,一无所有。





标签:碧蓝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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